作为开放式创新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创意竞赛是企业获取外部创新的重要形式。一个有趣的问题是：创意竞赛中，先验创意如何影响后续创意的质量？例如，若你正在参与企业发布的一个卡通汽车玩具设计任务，当你看到其他设计人员发布的设计创意时，这种先验创意对于你提出高质量的设计创意有何影响？

高质量的创意是指那些兼具新颖性和可行性的创意。目前，相关研究主要围绕群体参与者如何影响彼此的创意以产生高质量的创意，但其结论却并不统一：高质量的先验创意既有可能产生更多高质量的创意，也有可能带来低质量的创意；而低质量的先验创意往往产生更多低质量的创意。然而，这些研究并没有回答先验创意的质量如何影响后续创意的质量。

值得一提的是，人们在看到已经发布的创意时，不仅会发布自己的创意，还有可能提出一些与创意或任务相关的额外信息，这种信息也会对后续创新者提出创意产生影响。然而，已有研究并未考虑这种信息对后续创意的影响。

那么，先验创意到底如何影响后续创意的质量？发布于先验创意之后的信息又如何影响后续创意的质量？本期MISQ文章“How Information Contributed After an Idea Shapes New High-Quality Ideas in Online Ideation Contests”将为大家一一解答。

01 理论发展

Ø心理空间混合理论

“空间”常用于解释人类实践是如何在特定背景和社会结构中相互关联的。“心理空间”是一种暂时存在、可被不断修改的情境空间，它由概念集和概念间的关系所构成。概念集是有限数量的、特定概念的集合而非所有可能的概念，它专注于认知的微观基础而非解释社会关系和实践。在创意竞赛中，创意是由概念和概念之间的关系所组成的心理空间，个体创意是其心理空间的明确表达。例如，一个卡通汽车玩具设计竞赛中，一个心理空间可能包含塑料身体、外观、色彩、轮胎等多个相关概念。

不同的心理空间是可以混合的，称为“混合空间”。混合是个体选择性地改变原有心理空间，或将一些来自不同心理空间的概念输入到混合中，并以一种不同于原有心理空间的方式将这些概念联系起来。因此，混合空间包含了一套新颖的概念和关系。例如，一些或所有来自卡通汽车玩具设计创意（心理空间）的概念可以和布偶娃娃设计相关的心理空间相混合，这种修改或混合可以带来新的创意。

因此，作者认为，心理空间混合理论可用于解释：群体参与者如何通过将与先前创意有关的心理空间与自己的心理空间相结合的方式来创造新想法。然而，该理论并未解释这种修改或混合是如何发生的，因此，作者进一步结合创造力认知文献来识别初始创意的质量，以及先验创意之后提供的信息对心理空间的修改。

Ø创造力认知文献

除了问题和先验创意可以作为后续混合心理空间的输入，作者认为，先验创意满足问题要求的程度（文中指创意质量）以及先验创意之后提供的信息也可能作为混合心理空间的输入。这刺激了对混合的认知努力，意味着这些信息以增加创造性结果的认知努力的方式修改心理空间。

创造力认知文献确定了四种信息贡献的方式：①假设：向现有心理空间引入新概念；②类比：信息对比以转移心理空间；③提问：提出与心理空间有关的问题；④悖论：提供心理空间内概念的张力与冲突。

02 数据集与分析方法

数据集。作者收集了一个包含20个在线创意竞赛的数据集。每个竞赛包含了48179名参赛者，每场比赛持续710天。竞赛的独特之处在于允许参赛者对创意问题进行提问，这些创意与提问均以发布帖子的方式进行。因此，20个创意竞赛包含了1176个创意和806个不包含创意的帖子。

创意质量。作者将每个创意竞赛中首个且非重复的创意视为一个独特的创意，紧随其后的创意与该创意打包成一个创意集。由此，每个创意竞赛形成了321个独特的创意，累计得到297个非重复创意。作者邀请比赛方的高管从新颖性和可行性的角度，对这些非重复创意质量进行打分。

帖子类型。作者剔除了17%的模糊帖子（通常是无效帖子，例如：“不错”，“赞同”），并按照四种信息贡献方式逐一编码。编码过程确保每个帖子只代表一种信息贡献方式（当存在多种方式时，以表述中占主要地位的信息贡献方式表征该帖子）。

分析方法。作者在众多序列分析方法中选择了用于序列分析的变长马尔科夫链方法（VLMC）。VLMC具有可记忆、可查重，允许序列重叠、可识别序列递归等优点，使得作者可以检验先验创意和随后与问题相关的信息贡献对后续创意质量的影响。

03 分析结果

作者识别了10个序列，剔除了四个由于共线性问题导致识别不足的4个序列，剩余6个序列。这些序列解释了三种影响方式：

①通过类别改变先验创意：先验低质量的创意促使人们产生偏离早期创意的动机，导致类比贡献的产生，使后续认知努力以新的方式看待创意问题。

②通过提问扩展先验创意：先验高质量的创意促使人们产生模仿先验创意的动机，导致提问贡献的产生，使后续认知努力修改先验创意的心理空间。

③通过悖论扩展先验创意：先验高质量的创意可能带来一些悖论，促使人们检查概念之间的张力或矛盾关系，并向后续创意发出解决问题的信号，即通过混合解决已识别的矛盾。

由此，作者总结出先验创意影响后续创意质量的两种路径：

（Reference: MIS Quarterly Vol. 46 No. 2 / 2022 p.1204）

04 结论和启示

早期高质量与低质量的创意都可以通过混合来培养高质量的创意，但前提是人们提供的信息可以扩展早期高质量创意的心理空间（模仿路径），或转移先前低质量创意的心理空间（重定向路径）。本文的研究结果也强调了人们对早期创意质量的主观评估以及随后信息贡献的一致性对后续形成高质量创意的重要性。

参考文献：Lindberg, A., Majchrzak, A., & Malhotra, A. 2022. How Information Contributed After an Idea Shapes New High-Quality Ideas in Online Ideation Contests. MIS Quarterly, 46(2): 1195-1208.

文章链接：https://doi.org/10.25300/MISQ/2022/15706

作者信息：

Aron Lindberg

Position: Assistant professor of Information Systems at the School of Business, Steven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Site: https://www.stevens.edu/profile/alindber

Email: alindber@stevens.edu

Research Interest: Digital Innovation, Distributed Digital Innovation Processes.

Ann Majchrzak

Position: Professor of Data Sciences and Operations & USC Associates Chair in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Site: https://execed.marshall.usc.edu/faculty/ann-majchrzak/

Email: majchrza@usc.edu

Research Interest: Digital Innovation, Collaborative, User Innovation.

Arvind Malhotra

Position: The H. Allen Andrews Professor of Entrepreneurial Education and Professor of Entrepreneurship and Strategy at the Kenan-Flagler Business School, the 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 at Chapel Hill.

Site: https://www.kenan-flagler.unc.edu/faculty/directory/arvind-malhotra/

Email: Arvind_Malhotra@kenan-flagler.unc.edu

Research Interest: Crafting Innovation Problems, Open Innovation Approaches, Crowd Creativity, Crowdsourcing for Innov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