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购买智能手表时，在产品介绍页会看到这样的信息：“我因爱而生，也为爱守护”“血压测量”“心电采集”等，前者表达了智能手表所具有的意义，后两者展示了其所具有的功能。这两种信息对消费者理解该品牌智能手表都发挥了重要作用。对于产品设计师而言，功能开发通常是容易实现的，但要为某一产品赋予意义却是不容易成功的。

本期《Product Meaning in Digital Product Innovation》通过案例研究的方法诠释了在数字产品创新的过程中，产品设计师是如何为他们的产品赋予意义的？

01 背景介绍

当前，传统产品数字化现象无处不在，大到飞机、汽车，小到手表、牙刷等，这刷新了人们对传统产品的认识，例如上述智能手表已经超越了传统手表所具有的时间功能。数字化产品不仅实现了功能上的创新，更赋予传统产品新的意义。本文将此类数字产品创新定义为：通过数字与物理部件的新组合以产生新颖的产品。

数字创新产品具有可延展性，有望超越原始产品的既定内涵。例如可重编程性扩展了物理产品的功能空间，而物理产品则扩展了数字组件的覆盖范围，两者组合的产物可能改变产品的初始设计意图。因此，产品设计师需要主动思考用户可能会如何理解数字产品创新的意义，包括物理和数字部件两个方面。然而，以往研究通常关注产品的功能创新，而将产品意义视为创新的副产物，这可能会导致数字产品创新的失败，因为数字与物理部件的组合可能会产生矛盾的意义。为此，作者试图解决以下问题：在数字产品创新的过程中，产品设计师是如何为他们的产品赋予意义的？

02 文献回顾与理论基础

（1）数字产品创新研究主要关注数字技术对产品创新的影响，并将其视为挑战传统产品理念的过程，相关研究基础包括三个方面：①数字与物理部件在产品架构层面的整合；②以数字为基础的组织逻辑对产品理念的影响；③创新工具使用对数字产品创新的影响。这些研究只是边缘地涉及产品意义，而没有聚焦产品意义在数字产品创新过程中的作用。

（2）产品意义通常被视为一种明确的质量，产品也因此而为人所熟知。产品意义是产品设计师和用户对相似产品的实体体验所形成相似信念、想法和价值观，它提供了产品被使用的原因。忽视产品意义可能产生两类问题：①桎梏于现有产品意义而丢失创新机会；②过度偏离现有产品意义而使新产品产生理解上的混乱。

（3）具身认知理论（Embodied Cognition Theory）同时认可意义与物质性，并暗含两种意义建构方式：①人们通过搜集早期的有形经验来赋予目标或事件意义；②人们的体态特征与物理环境塑造了有形经验，而这些经验反过来又塑造了心理结构和最终的意义建构。

基于认知结构整体与部分间的动态交互关系，作者提出产品部件（Product-Component）认知维度，认为行动者可以根据对象是焦点产品还是其组成部分来理解对象。基于认知物质性，作者提出数字物理（Digital-Physical）认知维度，认为行动者可以根据对象的物质性是数字还是物理来判断对象的意义。其中，物理物质性调节数字物质性的意义建构，而数字物质性调节对物理的理解。

03 研究方法

（1）研究方法。作者选取了一家设计数字剧院的数字娱乐技术公司，认为数字剧院的设计过程体现了①数字创新产品的典型特征；②涉及三次产品意义的重大反思；③与解释性案例研究方法相契合。

（2）数据采集。作者主要采集了三类数据：①访谈数据：通过滚雪球的方式对43名受访者进行了40次半结构式访谈；②观测数据：2次实地观测数字产品创新过程中的事件、活动与决策，累计时长达300小时；③二手数据：包括网络数据、内部项目资料、设计师手稿、设计视频与照片等。此外，作者还记录了与产品设计师的非正式对话数据。

（3）数据分析。作者同步进行数据采集与数据分析，并基于三个步骤迭代分析数据：①识别数据中的设计制品（Design Artifacts）；②基于具身认知理论分析每个设计制品的决策与制作过程，并将其与产品意义进行关联，逐步提炼一阶主题与二阶主题；③合并相近主题为聚合概念。随后，作者描绘了案例企业的数字剧院设计过程：

来源：编辑基于作者数据分析过程自绘

04 数据分析结果

在这一过程中，作者识别出15个数字产品创新（如图中标红部分所示）。基于数字物理认知维度，作者发现三种产品意义建构过程：①从购买引入半球形屏幕[1]到重新设计座椅机器[10]，企业致力于让数字动画与物理屏幕相辅相成以打造“沉浸式体验”；②从开发新建筑设计动画[11]到第三次调整座椅设计[14]，企业致力于体现数字剧院的“高科技感”；③当设计师将物理建筑设计经验与数字监控系统开发经验结合时[15]，数字剧院就成为了一种“可移动的观影平台”。基于数字物理认知维度，作者发现①整体与局部在赋予产品意义时同等重要；②整体与局部需保持一致性；③当设计师发现新部件意义时，产品与部件间的交互迭代就产生了。

为了解决忽视产品意义可能产生的两类问题，作者进一步进行理论提炼，涌现了四种意义建构方式：①连接：以一种互相补充的方式连接数字与物理的过程；②统一：使产品含义与部件含义相一致的过程；③重新定位：从物理（数字）设计角度反思数字（物理）设计的过程；④重新诠释：根据新部件含义重新思考产品含义的过程。其中，连接与统一互相增强，重新定位与重新诠释互相促进，四种方式构成了产品意义的沉淀。

来源：MIS Quarterly Vol. 46 No. 2 / June 2022, pp.968

05 总结与启示

本文同时突出了物质性与产品意义在数字产品创新过程中的重要性，尤其强调新的数字产品不仅是必要的创新结果，也可以作为一个有效的创新驱动因素。本文提供了一个在数字产品创新过程中建构意义的模型，该模型表明新产品意义是通过两个循环、四个意义建构方式产生的，这对于产品设计师平衡产品意义的新颖性与可理解性至关重要，可以帮助其避免潜在的设计陷阱。

参考文献：Wang, G., Henfridsson, O., Nandhakumar, J., and Yoo, Y. 2022. “Product Meaning in Digital Product Innovation,” MIS Quarterly (46:2), pp. 947-976.

文章链接：https://doi.org/10.25300/MISQ/2022/15252

作者信息：

Gongtai Wang

Position: Assistant Professor, Smith School of Business, Queen’s University

Site: https://smith.queensu.ca/faculty_and_research/faculty_list/wang-gongtai.php

E-mail: gongtai.wang@queensu.ca

Research Interest: The fundamental rethinking and strategic redesign of traditional products, services, and business models with digital technologies.

Ola Henfridsson

Position: Professor, Miami Herbert Business School, University of Miami

Site: https://people.miami.edu/profile/oxh134@miami.edu

E-mail: ohenfridsson@miami.edu

Research Interest: Digital innovation, platforms, and technology management.

Joe Nandhakumar

Position: Professor, Warwick Business School, University of Warwick

Site: https://www.wbs.ac.uk/about/person/joe-nandhakumar/

E-mail: joe.nandhakumar@wbs.ac.uk

Research Interest: Digital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and the transformational effects of digital technology for work and social practices.

Youngjin Yoo

Position: Professor, Weatherhead School of Management, Case Western University

Site: https://weatherhead.case.edu/faculty/Youngjin-Yoo/

E-mail: youngjin.yoo@case.edu

Research Interest: Digital Innovation, Ethical AI, Digital Health